十四郎禁之渊,血色月轮下的千年之咒

(全文共1860字)
被诅咒的古老传说 在云梦大泽东侧的山脉深处,流传着"禁之渊"的古老传说,每当血月悬空之夜,青石垒砌的祭祀台上会浮现暗红色纹路,蜿蜒如活物的血色藤蔓会顺着裂谷缝隙向下蔓延,直至通往万丈深渊下那口被封存千年的青铜鼎,乡民们在篝火旁压低声音说:"那是十四郎镇着的咒印,只是不知如今...他还守得住么?"
我放下手中泛黄的《禹州志异》,潮湿的竹纸透着经年累月的霉味,指尖抚过书页上模糊的拓印图案,那分明是座倒悬的青铜器皿,鼎身上盘踞着十二条衔尾蛇纹,却在最后一条的位置突兀断裂,民间巫师世代相传的禁忌中,"十二"代表天罡圆满,"十三"象征破厄之数,而这诡异的"十四"之说,就连最年迈的祠堂长老也道不出所以然。
不速之客 烛火突然在密闭的厢房内剧烈摇曳,我抬手护住将熄的灯芯,却在昏黄光影中瞥见铜镜里的异象——窗棂雕花的影子突然扭曲成人形,青烟般穿透木墙,腰间悬挂的镇邪符无声自燃,灰烬落地时竟凝成三个篆体血字:禁、渊、祭。
"该来的终究避不过。"深夜里突然传来沙哑男声,我猛地转身,撞见月光勾勒出的人影斜倚在门框上,这人穿靛蓝粗布道袍,左臂缠着浸血的纱布,最令人惊骇的是他面上竟覆着半张青铜面具,露出的右眼似藏万年寒冰,"今夜子时血月将临,若想活着见到黎明,就随我去找真正镇守禁之渊的人。"
深渊初现 沿着暗河漂流的独木舟上,自称李长风的道人手持刻满符咒的竹篙,每划动一次,河面便涌起细密水泡,我注意到他的道袍背面绣着残缺的八卦图,阴阳双鱼的眼部位置用金线绣着"十四"字样。
"十五年前中元节,十四名镇渊使血祭深渊,最后存活者被称为'十四郎'。"李长风忽然开口,竹篙重重插入水中,惊起成片幽蓝萤火,"但你可知他们献祭的根本不是妖魔?"话音未落,独木舟突然被某种巨力托出水面,月光下清晰可见数十条透明触须从河底伸出,缠绕船身的部位正不断渗出猩红液体。
禁忌真相 穿过山体裂缝时,浓重的硫磺味混合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,李长风撕下染血的符纸贴在岩壁上,暗红色苔藓顿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。"当年国师以十二地支布阵,却算漏了'闰月'之数。"他指着深渊底部若隐若现的青铜鼎,鼎足居然钉着十四具身披铠甲的干尸,"第十三位镇渊使是活人祭品,而第十四位...是自愿永堕无间的守棺人。"
血色月光忽然穿透云层,我看见青铜鼎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文字,那分明是先秦时期的殄文,更诡异的是鼎内传出铁链断裂声,十二条衔尾蛇纹竟开始顺时针旋转,而原本断裂的第十三条位置,赫然浮现出半张与我面容相似的脸!
记忆残片 剧痛在颅骨内炸开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:十岁那年突发高热时祖父塞进我口中的青铜残片;祠堂暗格里那件绣着"十四"的玄色祭袍;还有...深渊底部传来的呼唤,那个与我面容九分相似的青年被铁链贯穿肩胛骨,他的口型在说:"时辰到了。"
李长风的青铜面具在此刻碎裂,露出布满咒纹的左脸:"每代十四郎都需要献祭记忆为代价,你祖父偷走最后一块咒骨,让封印出现缺口..."他突然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口,鲜血在鼎身绘出新的符咒,"现在该由真正的守棺人完成仪式。"
血色终章 深渊底部的青铜鼎轰然震动,十四条铁链腾空而起,当我的血滴在鼎耳的蛇形凹槽时,那些铠甲干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,齐声吟诵起上古咒文,在血月攀升至天顶的瞬间,我看到鼎内升起巨大的青铜棺椁,棺盖表面密密麻麻钉着历代守棺人的画像,最后一幅尚未完成的,正是此刻站在深渊边缘的我。
神秘少女突然出现在祭台,她赤足踏过沸腾的血池,手中骨笛吹奏的旋律让我想起幼时母亲哼唱的安魂曲。"用你的记忆喂养它。"少女指尖轻点我的眉心,深渊里顿时响起千万亡魂的哀嚎,"或者...成为第十四代真正的守渊者。"
破碎黎明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血雾时,禁之渊的裂缝开始缓慢闭合,我跪在残破的祭台上,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"十四"的青铜残片,李长风的尸体已化成灰烬,唯有那件染血的靛蓝道袍覆盖着新隆起的土包,深渊底部传出沉闷的锁链声,我知道那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守棺人,此刻正在黑暗深处等待着下个血月轮回。
回到客栈时,《禹州志异》的书页无风自动,最终停在空白处浮现的朱砂批注:"十四郎非人非鬼,乃镇渊之锁,代代相承者须剜心割忆,以保三界裂隙不开,然人心终有隙,故每逢甲子血月,须以..."
窗外的更夫正在报时,铜锣声惊起满树寒鸦,我蘸着砚中残墨,在书页补完最后八字:"新血更替,永堕无间。"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