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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为竹马林雨宁扮虎的第六十七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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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村的养殖场后山飘起一缕青烟时,陈柏正往身上套那件厚重的虎纹外套,劣质化纤布料蹭过结痂的疮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,镜子里的年轻人佝偻着背,两道被粉刺膏抹出来的虎纹斜贯面颊,额间残存的烫伤疤痕在油彩下若隐若现,他深吸一口气,将钢爪套在指甲早已溃烂发炎的十指上。

山脚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,陈柏抓过桌边的医用酒精灌了两口,踉跄着翻窗钻进竹林,暮春的潮气浸润着烂熟的枇杷味道,竹叶在奔跑中刮过裸露的脖颈,他听见自己的喘息与心跳声渐渐重合,仿佛要把胸腔里的秘密都震碎。

这是他为竹马林雨宁扮虎的第六十七天

三岁时那场锅炉爆炸带走了他的父母,也熔化了右耳后方的皮肤,十八岁接掌养殖场那天,林雨宁的手悬在半空,指甲盖边缘泛着淡淡的珠光,他缩回自己布满疮痂的手,说猪瘟会传染,雨宁只是笑,眼睛弯成新月的模样,说等养猪场扭亏为盈就来讨要分红。

当夜他在猪圈旁捡到半张旧报纸,某富豪悬赏千万寻找幼年收养的华南虎幼崽,配图里的老虎前额有梅花状胎记,与雨宁左眼角那颗朱砂痣如出一辙,月光从铁皮屋顶的破洞漏下来,照得饲料槽里的泔水泛着诡异的银光。

"啪嗒",细竹断裂声让陈柏猛地蹲下身,透过毛竹交错的缝隙,雨宁素白的长裙被荆棘勾出丝缕,她蹲在溪边浣洗藕荷色丝巾,脖颈后侧的红痕如同某种神秘图腾,去年台风夜,陈柏曾躲在漏雨的阁楼目睹过这一幕——十几个黑衣人举着射灯在溪边地毯式搜寻,雨宁湿透的长发贴着脸颊,说自己在找失踪的宠物猫。

"阿虎?"雨宁突然转头,惊得陈柏慌忙后退,钢爪刮过竹节发出刺耳的"吱嘎"声,女孩从帆布袋里掏出密封袋装着的鸡肉,像往常那样放在青石板上:"上次你说肠胃不好,我特意用中药煨的。"

陈柏蜷在竹丛里数她长裙上的碎花,距离悬赏告示发布已经两年七个月,每隔三天就会有陌生人带着铁笼在竹林出没,上周收泔水的老张醉酒后说漏嘴,县里来了帮穿西装的台湾人,专找眉心有痣的姑娘。

肉香混着三七的苦味漫过来,雨宁哼着童谣走远了,陈柏摘下虎头套,看见石板上还摆着盒红霉素软膏,锡箔纸背面用唇膏写着:爪套该换了。

梅雨季的雷声在第八十次扮虎时提前炸响,陈柏刚套上左脚的兽皮靴,就听见养殖场外传来引擎轰鸣,三辆黑色越野车碾过泥潭,车门打开时亮出半截甩棍的冷光,领头的男人举着定位仪,屏幕上的红点与雨宁家后院的GPS信号严丝合缝。

陈柏扯下墙上的雨披就往竹林冲,虎爪套在湿滑的泥地上直打转,钢钉卡进趾缝带出血丝,他在暴雨中看见雨宁被反绑在榕树下,丝巾蒙着眼,嘴角渗出血线,那些人在她额头涂着某种试剂,朱砂痣遇药竟泛出荧光。

"果然是人工种植的仿生胎记。"领头的刀疤脸狞笑,"林小姐,令尊当年偷梁换柱用你顶替虎崽,害我们找了二十年..."话音未落,陈柏的钢爪已划破雨帘,腐臭的泔水味道随着扑击动作弥漫开来,他听见自己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指甲缝里溃烂的皮肉迸出脓血,生生抓破了刀疤脸的眼角。

混战中有人踹中他的腰眼,陈柏重重撞上树干,透过被血糊住的视线,雨宁腕间的GPS手环红光刺目,记忆突然闪回至某个夏夜,十四岁的雨宁指着猪圈说要在后山装监控,他低头搅着发霉的饲料,说野猫总会自己回家。

"蠢货!"刀疤脸啐了口血沫,"她家早把真虎崽调包成了你!"甩棍劈头砸下的刹那,陈柏突然想起养殖场账簿里诡异的进项——每月二十号固定汇入的巨款,汇款方是某濒危动物保护组织。

雷声吞没了骨裂的脆响,陈柏护住怀里的女孩,感觉后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流淌,雨宁的眼罩被树枝刮落,月光照见他溃烂的耳后,那些曾被她戏称为"小猪梅花印"的伤疤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。

"基因改造人种..."刀疤脸的声音突然发颤,"实验体编号1997..."陈柏的瞳孔剧烈收缩,童年断续的记忆如走马灯闪现:白色实验室,针管,还有额角带着梅花胎记的小白虎隔着玻璃蹭他的掌心。

暴雨中的竹林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虎啸,数十双幽绿的眼睛从山坳浮现,为首的雌虎前额赫然印着陈柏背了二十年的烫伤疤痕,刀疤脸们仓皇后退时,陈柏感觉怀里的雨宁在颤抖,不是恐惧,而是某种深埋血脉的共鸣。

当第一道虎影扑倒黑衣人时,陈柏终于看清雨宁颈后的红痕——那是被人工缝合的皮毛接缝,她舔去他脸上的血渍,虎啸声从喉咙深处溢出:"当年他们把虎基因植入濒死的你,又把我的记忆移植到人类躯壳..."

台风在黎明前转向,陈柏背着受伤的雨宁蹚过暴涨的溪流,身后跟着沉默的虎群,养殖场的铁皮屋顶在风雨中摇晃,他望见自己住了二十年的阁楼窗户洞开,褪色的虎纹外套挂在钉子上,像面残破的旗帜。

雨宁的体温忽冷忽热,人造皮肤下的电子元件闪着蓝光,她说父亲克隆了九十七个实验体才得到完美共生体,说那些汇款其实是在赎罪,说台风登陆时定位装置会引来更多的捕猎者。

"把我放进冷库。"抵达养殖场时雨宁开始咳血,"零下二十度能让仿生系统休眠..."陈柏的虎爪套卡在冰柜缝隙,指甲盖整个掀翻也浑然不觉,当霜花爬满雨宁的眼睫,他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晚,她偷偷把治疗皮肤病的药膏混在饲料里。

三天后搜救队在养殖场发现昏迷的陈柏,他怀里抱着台老式冰柜,柜体用钢爪刻满歪扭的虎纹,警方调查说台风导致山体滑坡,那些台湾人至今下落不明,只有巡山员老刘赌咒发誓,说在废墟里见过额带梅花的白虎,背上趴着个穿藕荷色衣裙的姑娘。

次年清明,陈柏在竹林立了块无字碑,野枇杷熟透坠落时,他不再需要往溃烂的皮肤涂抹粉刺膏——那些曾让他羞于示人的疮口,正逐渐显现出梅花状的金色斑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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